亥时。
乌云笼罩着大地,月牙躲在阴影处,透着不怀好意的光。数不清的星子散落在夜空四处,像走失的孩童,在一片虚无中流浪。
太子寝宫,华丽又不失雅致,暗红色的帘子被夜风吹起,落下,不知疲惫的反复着。
太子身着一身华贵的常服,和太傅王贵坐在榻前对弈,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周旋吗,哪一方都没有破绽,何氏兄弟则站在一旁护卫。
和皇族成员打交道可是一门学问,而和皇族成员对弈更是一门学问。
太傅王贵非常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
王贵身为太子的老师,对弈是他必教的一门。而自从太子棋艺熟练后,王贵已故意输掉十几次棋局。
今日,太子特意宴请王贵,庆祝自己成功破案,得到父皇嘉奖。
王贵感觉今日太子虽然喜上眉梢,但对弈时一直不在状态,自己已多次露出破绽,太子却长考多时。
王贵不禁问道:“殿下,是否有什么心事?”
太子道:“哦,没什么。太傅为何作此问?”
王贵道:“臣乃太子老师,太子平时如何,臣自然知道。”
太子落下一子,笑道:“老师还是厉害,我父皇就曾夸赞老师,让我们不要在老师面前有任何隐瞒。”
王贵作揖道:“那是陛下谬赞老臣了。”
太子突然收住笑容,道:“父皇还曾问本宫,不知身兼左丞相的王大人现在身价几许?”
王贵刚准备落子的手停在半空,问道:“太子此言何意?”
太子道:“老师,前几日我听何安汇报,说老师府上新进了一幅王羲之的字,不知是真是假?”
王贵看了下一旁的何安,转身又看向太子,道:“殿下让何安跟踪我?”
太子没有理会,道:“何清三月前也汇报过,说有一车十万两黄金运往老师府上,被老师笑纳。而后,云州太守就被人换掉了,新任云州太守似乎也是老师举荐的。请问老师,这中间是否有......?”
太子没有把话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贵。
王贵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黑子,从榻上跌落下来,跪坐在地上,道:“殿下,殿下,这,殿下所说的,这......”一时间,王贵竟不知该说什么。
太子看着王贵,似乎在等他解释。
王贵头上冒出冷汗,想了会儿,爬到太子榻前,道:“殿下,臣那是自保之举啊。殿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臣的位子,臣只能提拔一些自己人,好为将来铺路,啊,不是,是为铲除......”
太子打断了王贵的话,道:“好了,我知道老师对父皇和朝廷是忠心不二的。”
王贵听道到太子说这话,就知道有可以回旋的余地,道:“殿下,不知殿下是否有想要的东西,如果有的话,臣可以从府中给殿下......”
太子又打断了王贵的话,道:“哎,我不要。”太子指着王贵,说道:“老师啊老师,你啊。其实老师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王贵深知此时只需自己表忠心,为太子登基后自己的道路做准备。
太子站起了身,道:“老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义兄的事?”
王贵愣了一下,知道此时已经瞒不住什么,道:“是,是陛下告诉微臣的。”
太子点了点头,道:“你看,这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所以,老师,你不要偷偷摸摸的为自己铺路,为自己敛财。假如我以后做了皇帝,你身为我的老师,我怎么会亏待你呢?”
王贵道:“是,殿下说的是。”
太子道:“说说吧,你现在有多少家财了?”
王贵想了想,道:“也,也没多少。这,我还没算过。”
太子道:“老师不是教过本宫估算吗?”
王贵道:“哦,大概,顶国库近两年的赋税收入。”
太子瞪大了眼睛,王贵知道对太子只能说实情,不然今日这关是过不了的。
太子竖起了大拇指,道:“老师不愧是老师,这刚为官五年,就有如此敛财之道,学生佩服!”
王贵道:“殿下,您放心,不论今后发生什么,臣必定誓死追随,誓死追随。”
说罢,王贵在地上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太子看着在自己面前的王贵,站了起来,道:“老师,你还是起来吧,不然,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
王贵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
太子怒道:“起来!”
王贵听出太子的怒火,立即起身,站在一侧。
太子脸色又缓和下来,道:“既然老师已经知道我义兄的事了,那老师,你可要帮我啊。”
王贵立即明白了太子的用意,故作关心,道:“殿下,有什么事需要微臣帮忙?”
太子道:“我怀疑之前的安州灭门案,是我义兄在搞鬼。”
王贵道:“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随后将十几日前对柳媚娘所说的疑虑又对王贵讲了一遍。
王贵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头上冒出的冷汗也被擦拭的一干二净。
王贵思索了片刻,道:“殿下,以臣之见,王爷并没有篡位之心。反而是殿下这边,出了差错。”
太子没想到王贵的想法与自己截然相反,觉得很有意思,示意道:“说下去。”
王贵清了清嗓子,似乎要长篇大论,道:“首先,臣之所以能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因为臣会察言观色,明白朝上朝下所有人的心思和目的。而据臣观察,王爷的心思只在游山玩水、古玩美女和吟诗作画上,他对江山社稷,甚至淮南王这个爵位都不愿意做。因此,殿下所担心的,以及殿下所做的都乃画蛇添足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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