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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终结者开始机械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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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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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威远堡东街设立了县政府的那一年,刚刚建立不久的青海省政府因为其统治家族内部矛盾的日益尖锐和不可调和,也为了达到个人敛财的目的,便以应付陷于困境的省财政为名,设立了“青海省金库”,发行“维持券”。由于马步芳家族贪婪成性,一方面偷印“维持券”以充斥市场,一方面不惜用恫吓、收买等种种手段以窃取银圆,只准进,不准出。甚至以筹措军费为由,两次清丈农民的土地,坐收地价费,窃夺大批银圆以中饱私囊。马步芳家族的这种两面做法致使民间银圆短缺,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维持券”贬值,造成汇兑困难,市场呈现出一片萧条景象。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马氏家族又换花样,接连发行“临时维持券”,并用“维持券”和“临时维持券”向商人商会强购货物,摊派借款银圆,使十之八九的铺面关门歇业。至此,人民生活朝不保夕,水深火热。但马步芳家族以维持券“纸质不良,破烂颇多”为由,为“杜绝流弊”,竟“登报声明”,以银圆二角兑收。

郭连城风闻消息,就在刘梅回到威远堡的当晚,带着伙计,赶着马车,拉着维持券,连夜到西宁去了。

这天,刘梅到天佑德去的时候,已是黄昏。田静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丈夫的消息。听见大门响,出来却看见刘梅正有些迟疑地站在楼梯口向上望呢。

“刘梅。”田静感到有些意外,但语气里未免带着惊喜,并张开双臂,急切地走下楼去。

“四婶儿。”刘梅看着田静禁不住热泪盈眶。待田静下得楼梯,便紧紧地把她抱住。

“我知道,梅儿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看我。”田静拍着刘梅的背轻轻地说,那语气,像说给刘梅,又像说给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安慰刘梅才好。

“梅姐姐。”燕儿从外面跑进来,上楼问。

“燕儿。”刘梅听见郭燕的声音,赶紧脱开田静,叫了一声。

“燕儿,快叫梅姐姐上楼去。”田静说完看着儿子拉了刘梅,姐弟二人上了楼,自己便插上院门,也上楼来。

“梅儿,先喝点茶吧。十几天了,听不见你读书的声音,这个院子里就好像空了,我感到很失落。你娘还好吧?”

“嗯,娘说,她身子弱,要在老家给我大煨火守坟。大去了,娘也不想开店了,是我和刘松硬要来的。我们不能看着一枝梅的招子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轻而易举地摘下来。”

“对,世上没有踩不过去的山,也没有蹚不过去的水。我知道咱梅儿会是一个有志气、不气馁的好姑娘。”

“可是,四婶儿……”

“不要说了。”田静用手止了刘梅的话,说,“只要你四爸和你四婶儿在,你放心好了。我们本来就是同气连枝血肉相连的一家人。当初你四爸和你大开这个店,也仅仅是为咱们天佑德设的一个窗户。今晚你就不要回去,跟四婶儿做会伴儿,咱娘俩好好说话儿。四婶儿知道从今往后,你身上的担子就重了,因为你们姐弟是你四爸的左膀右臂,一定要开好一枝梅,把它开得红红火火就是帮你四爸了。”

“四婶儿,你和四爸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和四爸的希望。”

“这就好。你还记得李清照的《八咏楼》吗?我喜欢易安居士的这首诗,可我不知道八咏楼是个什么样子,跟我们的鼓楼差不多吧。我每天都要出了天佑德,远远地看看鼓楼。望着鼓楼,我就会想起家乡,想起北京的鼓楼……”

“娘,我也记得这首诗的。不信你听——”郭燕说着便吟了出来。

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对。”田静望着燕儿笑了笑,才又转对刘梅说,“八咏楼绝不是鼓楼,我们的鼓楼也不是京城里的鼓楼。但易安居士惨遭剧变,才能一洗闺阁闲情,写出这气势恢宏的诗句。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梅儿,十几天来,你已经长大了。令四婶儿刮目相看。人遭些变故,历练些艰辛,未必都是坏事。比如你四婶儿,在这国家民族多难多事之秋,却远避域外,依然留恋闺情,碌碌无为,饱食终日。虽也吟诗作画,也不过抒发一时闲情,其实就是那种无病之呻吟,终如海市蜃楼,梦幻一般。看来,我还真该羡慕你才是。梅儿,四婶儿说的你懂吗?”

“我懂,四婶儿。”刘梅坚定地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自信。

田静和刘梅秉烛夜谈,不觉过了夜半。这时,只听得一阵“嘭嘭嘭”急切的敲门声。两个人移了灯下楼,却是连城的声音。开门看时,只见郭连城一脸的狼狈相,且在额上带了伤,满身的血迹。田静也不敢细问,连忙搀了丈夫回到屋里,替他换下了衣服,又帮着洗了脸,包扎了伤口。直到这时,连城才看了一眼妻子和刘梅,并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快给我弄点吃的。我整整一天没吃饭呢。这回去西宁差点儿就见了阎王爷,回不来了。”原来郭连城和伙计等三个人坐着马车到了西宁省金库大门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但见省金库门前已是人山人海,连荷枪实弹的“警察”也调了来维持秩序。郭连城三人卸了车子,连饭也顾不上吃,就排上了队。他们每人啃了一点儿路上吃剩下的饼子,就从大清早挤到晌午,刚轮到自己,兑了还不到一百块大洋的“维持券”,那些拥挤的兑换者即与金库工作人员发生口角,进而冲突起来。愤怒的人群捣毁了金库大门,如潮水般涌进大院。连城急急忙忙收拾了刚兑换不及十一的银圆,就被人潮卷进大院,连伙计和车夫被卷到哪里了也不知道。这时候只见人声鼎沸,如风起云涌;砖石横飞,似流星飞蝗。连城正不能自己,斜刺里飞来一块砖头,打在额上,他也顾不得。耳听得身边一男孩叫了声“姆妈——”,看时已被人踩倒,他的母亲——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伸手去拉,连指尖也没有够上就被人潮卷得越来越远,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被这潮声所淹没。这时,只听得人们喊道,“踏死人了,踏死人了”,正在乱处,又听得枪声,抢在前面的一个小伙子应声倒地。人们见“警察”开枪打死了人,就像潮水碰到了岸边的礁石,倒卷回来。且听得“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的乱喊声,一时你往里挤,他往外涌,乱哄哄越发不可收拾。人挤人,人拉人,人架人,人人争先;人喊人,人骂人,人打人,人人恐后。人人为了自保,人人难以自保。待人人逃出省金库的大门,被挤伤的、踩伤的、打伤的人不下百十人,一时怨声载道,天地无光。再看省金库大院里帽子、鞋子、砖头、瓦块甚至票子铺满了一地。那个被踩死了儿子的女人披头散发,孤零零一个人儿坐在瓦砾场似的金库大院,趴在儿子已成肉饼的尸体上悲天抢地地号啕。连城看时,那女人却是老家隔壁的一个寡妇,平时在集上卖甜醅为生。那孩子小名叫作怜儿的,不禁惺惺相惜,遂进去拉那妇人说:“李嫂子,不要哭了,你儿子已经死了,快起来随我们回家吧。”

“回家?”那女人用带血的眼睛看了连城一眼,嘴里只是念叨着,“回家,怜儿,我的怜儿,我们回家去。”连城见如此,便叫来车夫和伙计替她收拾她儿子的骨肉,不想那女人发疯似的扑向连城,“不要,不要踩我的怜儿。”说着两手一推,把连城推倒在地上。

这时,一队荷枪实弹的军警从连城的身边跑过,转瞬之间把个省金库围了个水泄不通,并在那兑换的地方贴了封条,贴出一张告示,上面写了“停止兑换”四个大字。又上来两个警察,把那女人架出了省金库的大门,又把那怜儿的尸体装进一个破麻袋里,然后扔上拉军警的汽车拉走了。

人们看看兑换无望,看着手里成袋的钞票转瞬之间成了废纸,有的看着袋子发呆,有的蹲在街边痛哭,有的提着袋子踉踉跄跄地径往城隍庙向城隍老爷哭诉去了。

再看那女人,早已经疯了,只见她疯疯癫癫地一把抓住一个过路的小孩,一边笑,一边哭地喊道:“怜儿,我的怜儿呀,快跟我走吧,快跟我走吧,走……”吓得那孩子“哇哇”大喊,他的父亲听见了,赶紧回过身来,从那女人的手里把孩子夺过来,一步一回头地领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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