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赵兆打电话给孙建：“下午老地方，有障碍吗？”
孙建笑了：“没障碍，哪几个啊？”
赵兆说：“还是我那二个同学呗，是她们闹的我，要我找人打牌的。”
孙建说：“行，我手上有点事，中午就做完了，2点集合吧。”
赵兆很开心：“那就不见不散了，莉莉姐在家吗？”
孙建说：“不在，怎么了？”
赵兆说：“想吃莉莉姐做的菜了呗。”
孙建说：“哦，她爸又开始化疗了，在医院陪床在，还得十几天才回来。”
赵兆说：“真糟心，那2点见吧。”
赵兆挂了电话，发了会呆，给二个女同学回了话，又想起莉莉，给马良胜打个电话：“你说莉莉姐的爸爸，这个事我又不好问，你是专业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马良胜说：“挺悬的，上次听建建说他老亲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这个病要是瘦狠了，就难说了。”
赵兆问：“得癌症的不都瘦吗？还掉头发？”
马良胜说：“总之是难说了，化疗能长期存活的，都是化疗几个疗程后，身上有肉的人，哎，我就学了个临床医学，癌症我不专业啊，莉莉这样照顾，说不定她老头没事的，抗过来了。”
赵兆没有爸爸，三岁父亲就出车祸去世了，妈妈后来改了嫁，跟奶奶长大的，妈妈嫁了个富商，只能给赵兆钱，一年见不到二面，一直孤独的在这世上，自从认识孙建和莉莉后，总跟着孙建回家吃饭，赵兆这才知道，原来家里做的饭这么好吃，莉莉姐就像他亲姐姐一样，只要听说他要来吃饭，一定加二个他喜欢的菜，赵兆这种失去过一切的孩子，懂得感恩。
莉莉的爸爸虽然每次见到赵兆都没什么言语，开始赵兆挺拘束的，慢慢习惯了，莉莉的爸爸属于外冷心热的人，每次去碰到莉莉的爸爸，他都是快速吃完饭，带着孙女出去散步，把饭桌留给赵兆，赵兆不是吃不起饭，只是很喜欢那种一大家子人，一大桌子菜的感觉。为了不让别人以为他是个吃白食的，每次去吃饭不是买水果就是买一大袋冰淇淋，为此莉莉的妈妈很喜欢这个会做人的漂亮小伙子。
今天这场牌打到晚上8点，赵兆就闹着结束了，出了麻将馆，赵兆跟孙建说：“你去哪？”
孙建说：“回家去呗。”
赵兆说：“要不，去医院看看乔伯伯吧？”
孙建想想也好，就答应了，给莉莉打了个电话说了声。
赵兆说：“我肚子有点饿，去吃碗水饺再去医院吧？”
孙建说：“这附近哪有卖水饺的？”
“医院附近有一家，我带你去。”赵兆指了路，在长堤街找到水饺铺子，点了二碗水饺。
孙建说：“昨天晚上送李露回家，看到她家的房子好大。”
赵兆说：“是啊，地段是差了点，不过听说已经划了线了，又是市政工程拆的，比开发商拆的补偿高得多，听说有600万以上。”
“她老公干什么的，你说我们这个麻将虽然不大，她又不上班，哪来的钱打牌？”
“在设计院搞行政的小科员，一个月拿个3，4千块，李露的开销都是她老头给的，她家房子一直在出租，又是个独生女儿，一直没上班，靠她老头养着在。”赵兆如实说。
水饺吃完，赵兆又要了二碗打包，说是带去给乔伯伯吃。
见到莉莉和莉莉爸爸，赵兆忽然想流泪，白白净净的莉莉现在黄皮寡瘦，生龙活虎的乔伯伯只剩一把骨头，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头发没有了，因为是夏天，盖得很薄，看的到大腿上的肉都没有了。病床旁边放了一个躺椅，显然莉莉晚上就靠在躺椅上睡觉。
莉莉的爸爸看他们二个来了，显得很高兴，要莉莉拿水给他们喝，还吃了几个水饺，剩下大半碗吃不下，嘱咐莉莉拿盖子盖好，明天早上去微波炉热了，他再吃。
莉莉送他们下楼，说：“昨天晚上12点我们病房收进来一个，还是自己走进来的，早上5点忽然不行了，抢救了一个小时，没救过来，就在病房抢救的，吓得我跟爸爸早上5点就去楼下坐着，到8点多才上楼打针。”
孙建问：“多大年纪的？”
莉莉说：“40多岁吧，儿子才11岁，在楼下都听得到那孩子的哭，好瘆人。”
孙建说：“要不然，每天打完针，你把老头带回去吧，这里住着心情也不好，对病情没帮助。”
莉莉点点头说：“明天跟爸爸商量下，这里隔几天就闹一次，是太可怕了。”
赵兆问：“医生说乔伯伯情况怎么样了？”
莉莉邹着眉头说：“这次化疗，跟我谈了二次了，说情况不好，要我有心理准备，下午我去买了人体免疫球蛋白回来给爸爸用了，看现在精神还不错。”
孙建说：“在哪里买的？”
莉莉说：“沌口的断了货了，跑到武昌江边买到了，天气又热，我怕冰袋化了，坐了个的士回的医院。”
“再要买，你打电话我，我开车去回快一些。”孙建说。
莉莉白了孙建一眼：“哪有时间，护士一通知我哪里有货，我就赶紧出发了，生怕去晚了又没有了。算了，你别跟着干着急，你把乔乔和我妈看好吧，这种病是持久战，我一个人拖进来就行了，再把你拖进来，生意不做了？”
莉莉清楚得很，孙建下午打麻将去了，要孙建去买药，等于打扰他的雅兴，闹一些不愉快的事，最后就算是孙建从麻将桌上下来去买了药，也会不情不愿的，何必呢。
回家冲过凉的孙建坐在客厅，边抽烟，边回忆下午打牌那段。
李露应该看出来了，孙建故意给她漏的牌，所以，那几把胡了以后，都对他笑盈盈的。
赵兆他们应该没看出来，这点孙建还是有自信的，打了这么多年牌，业务麻将他打得还是很有水平的，每把放水给李露胡了后，孙建还故意把牌摊开给他们看看，装作是判断失误。
在麻将馆吃晚饭的时候，李露特意找老板多要了4个碗，给他们四个人一人盛了一碗汤，孙建相信，这四碗汤是专门为他盛的，打了这么多次牌，李露还是第一次这么勤快温柔呢。
孙建脸上泛起了笑容，根据这么多年对付妇女们的经验，他感觉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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