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大厅里很是华贵堂皇。
灯光不算很昏暗，和大厅里的人状态比起来，甚至还嫌明亮了些。
大堂里有三三两两的男女各在一处，似乎对旁人都不甚在意。
音乐缠绵撩人，有人在大厅中间贴面相拥，跟着这音乐醉情摇摆着。
四周的落地窗边摆放着一些宽大的沙发，上面有人几乎半躺地交缠在一起，衣衫半褪。
不过也正因为这些人都很忘情投入，所以暂时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们的到来。
已夏看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眼。
她暗想：这些人一定也喜欢去天体浴场！
许筠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为了不被人发现异样，已夏拉着她走到一侧墙边的自助餐台前。
台子上食物酒水种类繁多，还都颇为精致可口的样子。
已夏和许筠随手拿了些吃的，站到了一个光线略暗的角落里。
假装在闲聊，其实一面观察周围的情况，一面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一个偌大的包厢里，气氛有些喧闹。放眼望去，都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今天是中队组织聚餐，没有飞行任务的基本都来了。
大家都彼此相熟却又并不是时常能见到，所以难得聚在一起，包厢里看着甚是热闹。
顾寒慕在一处角落里坐着喝茶，他明天有航班，倒是个绝佳的借口让他躲过了今天这酒局。
准备开怀畅饮的人带着不喝酒的人一起多少有些扫兴，所以他也没去凑热闹，打过招呼以后就在角落里坐着和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有同样不能喝酒的同事聚过来，他们这儿倒成了“非酒精”据点。
“给你看点东西。”坐在顾寒慕身旁的宋博举着手机，神色有点神秘又兴奋地凑近过来。
宋博比顾寒慕要大几岁，因为当学员的时候跟过同一个教员，也算半个师兄弟。
两个人平时还经常一起打球，所以私交还不错。
“我平时去的那个聚会，其中有个哥们儿今天要带他女朋友过来，据说他女朋友是咱们公司的乘务员。
你看看你飞过没有，认不认识？”
宋博眼里闪着些探究密辛而兴致勃勃的灰色光芒，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屏幕朝顾寒慕眼前挪了挪。
宋博私下玩得挺开的，他说的这个“聚会”，顾寒慕之前也听他提过。
他倒是不把顾寒慕当外人，这种隐秘又灰暗的事居然也告诉他。
其实主要是宋博的确觉得自己和顾寒慕关系不错，而且按顾寒慕的性子，他不可能是那种爱传人是非的人。
而且，他当初其实是想拉顾寒慕进他们那个圈子，和他们一起玩。
不过小顾机长虽然也有些浪荡，但对这种有些违背正常伦理的事并没有兴趣参与。
但顾寒慕虽然不感兴趣，对别人私下的嗜好兴趣倒也宽容得很，并不会干涉评价。
人嘛，只要不伤害别人，你情我愿，那自己开心就好，何必在意太多。
他交朋友的侧重点是找两个人的共同点，而那些不同之处，他觉得不是原则性问题的话并不用太计较。
这就是顾寒慕的行事信条，反正在很多人眼里，他大概也不算什么好人吧。
不过他还算有点道德，递到面前的手机被他用手指轻轻抵住。
眼睛也没有去看屏幕，而是水平落在身侧的人脸上，剑眉轻挑，“你们圈子里的人，我看不合适吧？毕竟，我是个外人。”
“靠，跟老子这儿装什么义正严辞啊。老子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出去八卦的人。你就当是我八卦好奇，我想知道，你帮我个忙，行不行？”
宋博拨开顾寒慕抵住手机的手指，对顾寒慕的拒绝不以为然，言语间颇有几分江湖莽气。
看着眼前又一次被推过来的手机，还有宋博脸上催促的神情，顾寒慕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
那就看看吧，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顾寒慕低头看手机屏幕，像是一个房子的大厅，四散着一些暧昧缠绵的男男女女。
他随意扫了两眼，偏头看向宋博打量了他两秒，“你们居然还装摄像头，真是重口味。”
“这不是为了方便聚会当天不能去的会员也能得到一些分享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是我们时刻的宗旨。
不过只是大厅而已，进了房间的话当然不会装。毕竟这里的人在各自领域都还算有些脸面，隐私肯定还是要保护好的。”
宋博居然还解释得条理分明。
“呵，你们还真会玩。”顾寒慕不咸不淡嘲了他一句，反正宋博也不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房间里没有，那怎么看得到所有人，也许你说的人根本不在大厅里。”
顾寒慕推开了眼前的手机，没什么意思，他懒得再看。
”嗨，我也是想着万一呢。这不是看到有几张生面孔嘛，你看看！
不过我觉得这个小妞长得还挺不错的，我今天没去有点可惜啊。”
宋博还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点评着，似乎对屏幕上的人很感兴趣，又推到顾寒慕面前，非要热情地和他“分享”。
“我说你就放过我吧，我真没看见什么眼熟的人。”
顾寒慕有些不耐烦，回过头抬手要去挡快杵到他脸上的手机。
手的动作却像突然断电一样停住，视线死死盯在眼前的屏幕上。
只看那双眼里的情绪从漫不经心到吃惊错愕，然后又有些动怒和烦躁。
太多的情绪太快地在那漆黑深邃的瞳眸中翻滚交织，越来越浓。几乎要涌出眼眶，又似乎被压抑着陷入了思绪深处。
“你们这个聚会在什么地方？”顾寒慕的眼睛还盯着屏幕，似乎四平八稳地问出一句话。
“哟，怎么，还真有你认识的人啊？哪个哪个？是我看上的这个吗？”
宋博听到顾寒慕这句不太寻常的问话，一下来了精神。
马上凑过去，指着手机屏幕上一个穿着碎花吊带连衣裙的窈窕身影问道。
顾寒慕看着眼前的手指点着那个身影上，虽然只是屏幕上的影像，却还是觉得碍眼无比，心里火烧火燎地沸腾着。
他想扭断这根手指，还有屏幕上那个女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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