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湾哭唧唧,“我爸说明天他来弄。”
“你爸明天有别的事,明天来了一大波住店的客人,他要去接。”
阿湾长哀一声,“鱼仔也要来帮我!”
“你哥哥才考过试,让他休息一会儿。”
“不公平啊!”阿湾哀嚎,却还是乖乖地去贴地址了。
次日。
汪阿公见汪阿婆不去,兴致缺缺,表示自己也不去了,把票给了吴老头家的小孙女,吴家小孙女比阿湾小个两三岁,还在上小学四年级,小女孩腼腆的很,和一路上说个不停的阿湾完全两个样,阿湾是个话痨,又好撩事,“采妹!采妹!”
吴家小妹害羞地喏喏应了。
“你这小辫扎的都要冲上天了!”阿湾笑嘻嘻地,手贱地去够小女孩的辫子,采妹的辫子被她妈妈扎的高高的,五彩斑斓的夹子绳子装点满了。
好像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小男孩总是喜欢通过恶作剧来引起小女孩的注意。
采妹扭来扭去躲着阿湾的贼手。
阿湾笑跑去追采妹,被汪鸿里轻轻拍了一下小脑袋瓜子,“别欺负采妹,天黑,小心摔了。”
阿湾装作被打疼了,捂着脑壳委屈,“我看采妹小辫子可爱嘛!”小孩油嘴滑舌的让汪鸿里无可奈何。
木坑的菊豆演出六点半开始,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有的游客架起了摄影机和手机。
汪鸿里事先在网上查过了菊豆,这是一个嫂子和侄子相爱的故事,跟李婶说的歌颂徽州村里女人的根本不是一个主题,他猜李婶根本没看过瞎说的,汪鸿里不知道这个演出小孩能不能看,他环顾四周,见携小孩来看的家长不在少数,便稍稍放下心,量导演也不敢公演伦理大戏。
青灰色的徽派建筑背景舞台和大片大片的红色灯光构成鲜明的对比,水墨般的渲染让整个演出环境有一种浓郁的东方神韵。
舞台下的水波微荡,菊豆上台了。大红的“菊豆”二字映在水墨背景上,在黑夜的衬托下莫名诡谲。
陶徊在最外面,和汪鸿里靠着坐,汪鸿里另一边是采妹,阿湾坐在最里面。
舞台上的菊豆凄凄哀哀地唱着,双肢竭力伸向天空,像是在抓着什么,背景切换到架有高粱的宅子里,五颜六色的染布悬满了房梁,明丽的色彩却依旧盖不住女人情绪的压抑。舞台剧导演删去了一些片段,把情节更加艺术化了,天青和菊豆在马厩的木孔旁相互剖白,两人像是遇火的干草,无法控制的燃烧起来,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灵魂,都在熊熊烈火中冲破了礼教的牢笼。
“他们的相恋是畸形的吗?”原本静静地看演出的陶徊突然转头问汪鸿里,“菊豆和天青。”
汪鸿里沉浸入了演出中,被陶徊一问,怔怔地看向他,“什么?”
“菊豆和天青的相恋是畸形的吗?”陶徊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汪鸿里沉默,他知道,陶徊也许说的不是菊豆和天青。
这两年互联网发展的很快,大千世界的缩影全部投在了小小的荧幕上,汪鸿里偷偷在网上查过,查过同/性/恋,虽然他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和陶徊的关系,因为他们曾是最亲密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简简单单的几个身份来划分,但是放在社会上,他们就是同/性/恋这样的关系,陶徊和他之间生出了不隶属于亲人和兄弟的感情。
“不是。”汪鸿里笃定。
“规矩是吃人的规矩。”陶徊喃喃道,“他们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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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姗姗来迟但永远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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