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好像很少，又好像很多。
她忘了为什么会发生那场车祸，却记得在她最绝望最害怕的时候他如天神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记得他带她走时的每一个细节，记得他的每一分温柔。
这就是她爱了他十年的理由。
“明宴辰，你还想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方白薇左手指着他，怒不可遏的大吼：“你别忘了，她是杀死你妹妹的凶手！”
她喊的声嘶力竭，仿佛把这辈子的恨都发泄出来了。
车祸过后，她对于自己废了一条手臂的事只字不提，对于明蕊受伤去世的事少言寡语，在外人面前依然是一副高贵冷傲的姿态。
但那道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伤口经年之后非但没有痊愈，反而腐烂的彻底。
碰一下，就冒出汩汩的血，就疼的能要了她的命。
纪南湘怔怔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思绪飘出去好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躲在密闭空间里的缘故，她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汹涌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人淹没。
她感觉身体没了温度，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杀死他妹妹的凶手？
方白薇为什么这么说她？
她怎么可能是杀死明蕊的凶手？
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鸣，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半晌，衣柜的门被打开。
她麻木的抬起头，入目的是明宴辰那张熟悉的脸，苍白的脸上全无血色，攥住浴巾的指尖更是颤个不停。
方白薇已经走了。
明宴辰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样子，沙哑出声，“出来吧。”
纪南湘迷茫的看着他，满脸的无措，她颤着声音问，“什，什么意思……什么杀.人凶手……”
“不记得了，是吗？”明宴辰眼中的阴暗越来越深，好似带着某种黑暗力，“纪南湘，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为什么说你是杀.人凶手，是不是？”
“……”
“你应该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憎恨你吧？”他说着，满眼的恨意迸发出来，“我问你，如果我杀了纪南琛，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想要亲手杀了我？”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纪南湘双手揪扯住自己的头发，受不了的尖叫出声，“明蕊不是我害死的，我没有杀她！”
那场车祸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说她是杀.人凶手？
明宴辰望着她的目光充满阴冷，“你恨你父亲再娶，恨你继母，恨曼凝和她哥哥，所以开车去撞了你继母的车，可你不知道那天我妈的车坏了，那辆车上的人是我妈和我妹妹！”
“我不信，我不相信！”纪南湘重重的摇头，整个人几乎处在崩溃边缘，“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
“为什么不记得？呵，”他冷笑声，“因为你的好哥哥，他公权私用，为了保护你，非但没有抓你，反而还想办法抹掉了你那段记忆！”
“不可能，这不可能，”纪南湘忽然怕极了他，身子蜷缩着往后退，“你在骗我，明宴辰，你为了让我自愿去换纪曼凝，所以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是不是？”
男人抿起唇，站在原地不动，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这副狼狈又崩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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