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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鳞言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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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借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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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清时期,大同府外的长城脚下,有一个村庄叫安定庄。村里有户姓王的人家,男主人叫王源八,夫妻俩均年过半百,家里颇为富有,但却无子嗣。老两口原打算过继堂弟之子入门,然而其堂弟不务正业,其歪戴着一顶帽子,拖拉着鞋子,整日游手好闲,好吸大烟,好打牌。其三个儿子也都学他爹,“黑夜不睡作坏人,清晨不起是病人”的样,堂弟家的家产流落,衣食艰难。他知堂兄有过继其子之意,急着去打问了好几次。还向村人散言道:“过继我儿最正理。”并向王源八累借钱粮,既不言还,背地言说:“反正他死了,家产都是我家的。”王源八听在耳,看在眼,就和妻子商议:“猪毛长不在羊身上。儿要自生,谷要自种。”随即他们便了却了过继儿子的念头。

于是老两口广佈僧道,求神拜佛,指望老夫妻俩铁树开花,得一子息。又延二、三年,王源八的妻子花谢蒂枯,王源八也年过花甲,其妻子便劝源八娶二房。适龄贫户赵三田累借王源八债未还,其妻子又病故,无钱安葬,愿以女儿杏枝嫁与王源八做小老婆,乃择日过门。在迎娶之日,源八老儿中风得病偏瘫,口斜鼻歪,不能言语,无法行礼,杏枝独入空房。随多头请医求治,源八老儿病稍好稳,奈何身似千钧铁块,起立行走尚要人搀扶,不能为子息入二房尽人事。随夫妻老两口昼夜发愁,妻子忽向其问道:“曾听说借籽种谷,何妨得一少年与二房私合,有了儿子后谁敢槽头议马。”源八老儿思讨道:“这是极下策,然无奈只有此法了。”

其时正秋收季节,王源八便让家仆到人市庙雇一个青年来,此青年年不到二十岁,眉清目秀,身长体壮,齿利达礼,王源八看到此青年后大喜。安付和白灰泥抹鼠洞,傍晚正看到二房的室中。事前,王源八妻子并已向杏枝告知原由。青年一来,杏枝便询问道其家境姓名年岁,以何谋生等。青年羞羞达达,吐言涩缓。随即饭菜上来,青年惊讶推脱不吃。无奈杏枝直言其故。青年始悟杜洞的真意,并向杏枝说道:“我姓孙,名天保,家中排行老三,年十八岁,系太原府永宁州人。父亲系乡村教书先生,家口多,难养活,因随同乡人等去口外谋生。带盘弗不多,沿途边走,为人做些工,赚钱吃住。”接着其又道:“安定庄是去口外的大路,日前住店,一早上人市庙,为王家雇来。”杏枝听后也向天保说出了自身的苦处。这两人同苦相怜且青春爱少年。一个黄花女,一个毛头小子,天赐良缘,相亲相爱,两人只盼太阳不转,月亮不落。

王家日间对天保好茶饭相待,夜看伴杏枝宿住。原打算着是雇天保三日,但老夫妻两人又虑到要保种得苗,三日到期再加两天。可怜那源八老儿为求子嗣,促给两个青年人成就了洞房佳事。而杏枝与天保两人恩情似海,对天跪地烧香明誓,一生各不再婚,但求重新可互相团圆长聚。在两人离别之时,杏枝把自己亲手绣的荷包当作信物送给了天保,两人皆各道保重,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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