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兴汉室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章 丨雨夜新生(2/2)
上一页 返回目录 加入书架 下一章

此时风雨停歇,晨光熹微,王允站在原地,随意打量着面前笼罩在晨光里的路寝殿,缓缓说道:“你久侍陛前,可有发觉国家今日与往常有何异样?”

“适才琦去太医署寻脂习,未曾见到司徒与国家诏对。”杨琦有些疑惑,看了眼神情冷漠的王允,小心问道:“不知司徒以为,国家与平日何处不一样?”

王允想起了刚才那一番问对,隐隐发现刘协仿佛已经觉察了什么,不然无缘无故,说起这些做什么?

“司徒或许是错意了,国家一贯宽己待人,若是……”

“老夫没有这个意思。”王允破天荒的笑了,正欲说些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是老夫多虑了,侍中且在此照顾国家,老夫先去尚书台,这里就有劳了。”

看着王允离开的背影,杨琦微微叹了口气,尚书杨瓒与他同出弘农杨氏,几人早已与王允谋划,要在刘协病愈,诏群臣入殿庆贺的时候刺杀董卓。事关紧要,多拖一天就会多一分变数,所以王允才会表现的慎之又慎,甚至有些草木皆兵。

杨琦站了一会,觉得王允离去时有些反常,想了想,又回道了宣室殿。

宣室殿,刘协披着衣袍,正坐在床榻上喝药,侍中马宇,太医令脂习等人在侍立在一旁,若干中黄门都退在门外,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自袁绍杀尽洛阳群宦之后,宦官便一蹶不振,许多宦职均由士人担任,中黄门只能承担打扫等奴仆之事,士人警惕前车之鉴,从不让刘协与宦官单独相处。

“杨公来了?”刘协放下空空的药碗,用素绢擦拭了嘴唇余留的药汁,殷勤的招呼道:“快请近前来,我这孱弱之躯,这几天倒是劳烦侍中了。”

杨琦看向左右,捉摸不清刘协这突如其来的优待,竟不敢近前去。众人见状,知道刘协行为亲密,定有私语,于是纷纷告退。刘协也不挽留,摆手让小黄门也一齐跟着退出去了。

“杨公迟不敢坐,莫非是吾榻侧藏有虎豹?”

“臣谢陛下。”杨琦犹疑片刻,终还是坐下了,刘协离他如此之近,不过一臂的距离。这是皇帝对臣子的宠信优待,全天下能坐在皇帝床榻边上的大臣,古往今来,屈指可数。杨琦倒像是坐在夏日火炉上,浑身发热,不知所措。

刘协盯着侧身而坐、不敢直面的杨琦,心里思索着杨琦的履历,记忆中的杨琦可以算是一介忠心、能力都不缺的名臣。如今依靠王允这条路走不通,甚至可能会与王允为敌,刘协必须寻找其他的忠臣来为自己谋划。

看着杨琦恭谨的模样,刘协心里做出了决定,问道:“太师如今安在?”

“王司徒今早回禀过,太师正在从郿坞赶回长安的途中,明日、不,今日午后便至。”杨琦不明白刘协为什么要问董卓是否回京,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所以如实答道。

刘协挪了挪身子,压低了声音,小的只有君臣两个人听见:“董卓将到长安,王司徒忠贞为国,难道就不该做些什么吗?”

这话简直如炸雷轰鸣,响彻耳边,杨琦大惊失色,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刘协。只见刘协年轻稚嫩的脸上,出现的是罕有的沉着,像是胸有成竹,像是洞察一切。

杨琦不敢安坐,跪伏在一边辩解道:“陛下何出此言!太师与司徒二人,俱是我大汉良臣,陛下切莫、切莫……”

刘协明摆着不信,一双漆黑的双瞳盯着杨琦看了很久,杨琦心里发毛,不敢与其直视,但面上仍然强做冷静。终于,刘协手拍着被褥,朗声笑道:“哈哈哈,杨公在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太师返朝,三公不应该带诸卿出城迎接吗?”

“啊,是、是该迎接,此事已由王司徒与众人商议好了,届时长安公卿都会在横门迎接太师。”杨琦心中这才平静少许,原来刘协只是在问这个……

但刘协显然想让杨琦继续胆战心惊,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道王司徒是与那些人商议的?这些人里面,可有尚书仆射士孙瑞,以及尚书杨瓒?”

“陛下!”刘协为何能准确的说出密谋的主要参与者?此事若连刘协都知道了,那董卓岂不是早有防备?杨琦跪伏在地,心念急转;“迎接太师,确实是要司徒与尚书台商议流程,然后再下发诏旨。”

“是这样吗?”刘协语气仍有些不确信。

“是这样。”杨琦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这都是朝廷办事的既成之规,开国以来,便一直如此。”

刘协沉默了,良久不言,正当杨琦以为自己多虑,刘协或许是误打误撞的问到了关键人物时,只听刘协喃喃自语,再一次口出惊人:“我虽然是一国之君,但在宫里却如聋哑之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为了大汉,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杨琦忍不住看向刘协,少年人本来朝气蓬勃的脸上,却尽是悲戚与怨恨。

“我再问你一次,若你答不上来,便让王允来答。”

***作者有话说***

在东汉时期,大臣称皇帝为“国家”,这是由于古代称诸侯为“国”,称大夫为“家”,人们于是就以“国家”作为国的通称,而皇帝是国的化身,所以就称皇帝为“国家”。

《资治通鉴·晋成帝咸康三年》胡三省注:“西汉谓天子为县官,东汉谓天子为国家,故兼而称之。”

直到晋代,都仍然沿袭这种称呼,如《晋书陶侃传》有这么一句话:“国家年小,不出胸怀。”这里的“国家”即指晋成帝司马衍。

当时,在明清以前,皇帝一般都自称我,只有在正式场合和圣旨里才自称朕,比如汉高祖刘邦问群臣:“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众人不能回答。汉高祖曰:“吾知之矣,乃待我而具五也。”《新唐书·刘文静传》,唐高祖对刘文静说:“我虽应天受命,宿昔之好何可忘?公其无嫌。”

最后感谢书友的质疑。

喜欢兴汉室请大家收藏:(m.81zww.net)兴汉室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页 返回目录 加入书架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