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吗？”
莫复山看着跟随己军征伐阿拉干王朝的白古军，百感交集地开口道，心中隐隐作痛。
傅玉龙与李大牛闻言亦是感慨万千，回想起驯象卫，回想起南通侯顾鼎天，回想起那五万个枉死的兄弟，一时间不由沉默了。
“时也？命也？为之奈何？”
傅玉龙长叹一声，苦涩地摇了摇头。
攻伐阿拉干王朝，需要翻越阿拉干山脉，山脉呈西北-东南走向，正好阻隔了阿拉干沿海与缅甸内地的交通，致使双方联系不多。
不过也正因如此，阿拉干王朝得以在夹缝中幸存，未被强盛一时的阿瓦王朝与白古王朝吞没。
据阿瓦王思洪发提供的少量情报，阿拉干王朝和孟加拉国关系密切，这不得不成为他们重视的因素。
孟加拉国被朝廷称之为“榜葛剌”，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后，同大明确认了朝贡关系，但随着海禁政策的不断加强，两国也随即断了联系。
莫复山意有所指地淡笑开口道:“阿拉干王朝地窄人稀，不用过于忧虑，至于那个孟加拉国，出征之前我曾私下里问过顾帅，倘若孟加拉国出兵救援阿拉干王朝怎么办，你们可知道顾帅如何回答我的吗？”
“哦？顾帅怎么说？”
李大牛与傅玉龙当即来了兴致，颇为好奇地追问道。
回想起顾仕隆的回答，莫复山神态怪异地回答道:“顾帅说，阿拉干王朝航海技术发达，经验丰富，阿拉干人是天生的水手，此地务必要拿下，这点没得商量!”
“倘若那孟加拉国出兵救援，对抗我大明，那就打出去便是，我大明收复曾经的失地，关他孟加拉国什么事？想打那就打呗!”
“何况我大明根本不认识什么‘孟加拉国’，只认识‘榜葛剌’，他说他们是就是？那不得让我们派人回京翻阅史料查证一番？有那个闲工夫阿拉干早就打下来了!”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顾帅看着老成持重，没想到这心思焉儿坏焉儿坏的啊！”
李大牛闻言陡然大笑道，对着勃固城方向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傅玉龙亦是满脸笑意，似乎刷新了对那位顾帅的认知。
能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也就只有那位顾帅了。
相比于行事果决，作风刚烈的杨一清，顾仕隆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极端，遇事不急不缓，镇定持重，心中却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儿。
他更像是一位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文臣，而不是一军主帅。
不过这样的主帅，他们也喜欢。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佛郎机人已经勾结上了阿拉干人，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军需要尽快歼灭这支舰队，而后传信给水师，让他们过来驻防!”
这种吃完肉让水师过来打扫战场的事情，陆军将士们还是相当喜欢的。
“加快行军!三日之内翻过此山!”
莫复山长鞭一挥，高声喝令道，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与此同时，占城以北，真腊王城金边，汪直正在接受一场乞降。
数月之前，水师舰队陡然接到了紧急军令，集军占城挥师北进，协同陆军征伐中南半岛。
四位大将商议之后决定由汪直与徐海率军出征，申屠怀坐镇满剌加，调度后勤补给。
水师攻伐的第一站便是占城以北的真腊了，这个一直向大明进攻的弹丸小国。
为了师出有名，汪直提出了以搜查“佛郎机人”的借口，强行进驻了金边，而后便是一阵威逼利诱，真腊国王别无选择，只能乞降内附，成为大明的疆域领土。
“汪直，你说那些陆军现在打到哪儿了？不会把白古王朝都灭了吧？”
徐海意兴阑珊地开口道，相比于陆地作战，他还是更喜欢海上杀伐。
“不太可能，缅甸地区形势复杂，他们最多灭了阿瓦王朝，等我们攻破了暹罗这个硬茬子，他们可能才正在攻伐白古王朝!”
汪直淡然笑了笑，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那正好啊，等我们打下了暹罗，再去帮他们一把，好好挫挫他们的威风!”
“让他们知道知道，大明水师，才是主力战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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