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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长生:我于人间叩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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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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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住进了一位大男孩,俊眉朗目,看着很让人喜欢。他刚刚做了阑尾手术,陪着来的还有一位穿白大褂的老者,送病人的护工和护士都叫他任院长。他和蔼地嘱咐了病人几句,还使用了许多专业术语叮嘱了护士,然后道了别就走了。男孩身边陪着的看起来是他父母,忠厚朴素,也不多说话,护士让他们干啥,他们就赶紧干啥,然后就站在床边。男孩麻药的劲头还没过去,精神很好,但他只拿眼睛看,却不说话,看起来也是个老实孩子。

因为已是隆冬,天暗得飞快,家属们纷纷打来饭菜,病房里的另两位病人开始吃饭了。这个时候,麻药的药力开始散去,刀口也开始疼痛,男孩是下午紧急开刀的,得挨过十个小时才能吃饭,因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7点多钟,院长又来了,身边还跟着个女孩。女孩一进来,就走到男孩床边,俯下身子,悄悄问了些什么。男孩的眼里闪着光,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旁边有人认出她,说她是院长的女儿,估计这男孩是院长的女婿,没准还是毛脚女婿。

明州中医院任院长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又因为特别疼爱闺女,在家里被俩女人指点江山,倒也乐在其中。医院里几个毛头小伙儿因为追求任院长的女儿任青黛在院长那里碰了钉子摔了跟头,几个同病相怜之人借酒消愁,在酩酊大醉之时来了灵感,给他起了个“伪女权主义者”外号,久而久之这个外号在圈子里渐渐流传开来,“伪女权主义者”就变为“伪院长”了。

“伪院长”是著名的外科一把刀,这个男孩的手术是他让徒弟做的,他就站在旁边。这个情报是后来病房里的人从男孩口里打听出来的。女孩青黛在设计院上班,这个男孩也是设计院的。青黛一进设计院,就喜欢上了这个笨嘴拙舌的傻小子。任院长强烈反对,青黛寸步不让。不巧的是,前几天男孩肚子疼,忍了又忍,还是忍不过去,这下,这臭小子落在任院长手里了。青黛因为出差,一时赶不回来,只好电话委托老爸把这事儿办好。任院长很郁闷,但没辙,只好退一步,接了病人,但自己不动手,又怕女儿责备,就站在手术室里做指导。其实有什么好指导的?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别说是任院长这个“明州一把刀”的徒弟,就是徒弟的徒弟,这个手术也能做得滴水不漏。

晚上,病房里几个陪护的家属都准备洗漱睡觉了,有的准备了躺椅,有的已经在铺被褥,只有站在男孩旁边的这四个人还没动静。这四个人也奇怪,除了刚进来时说病情说得挺热闹,后来就没听见说过什么话。快八点半了,只听女孩问男孩:“疼吗?”男孩顿了一会儿,说:“还好。”又顿了一会儿说:“你和叔叔走吧,回家吧。”女孩不说话。院长说:“对,你好好休息,青黛明天来看你。”男孩父母说:“是的,明天吧,明天来,晚上我们会陪的。”女孩不吱声,依旧坐在床头,手握着男孩的手。于是,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几个人又沉默了。

旁边一位中年女子正在拉床与床之间的帘子,说:“你们大人回去好了,让他们小夫妻在一起待着,没事,有医生呢。”任院长马上接上来说:“他们还不是夫妻。”中年女子笑着说:“我看他们好着呢,你们就回去吧。感情好得很,你们应该高兴。”男孩的父母没说话,只是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似乎在交换什么秘密。任院长脸色可不太好,他说:“青黛,你出来一下。”青黛迟疑了一下,放开男孩的手,说:“我去去就来,晚上我陪你。”她昂首出去了。老夫妻似乎有点尴尬,男孩看起来有点担心。

门外理所当然地传来几句指责和争辩,里头的人听到几句似懂非懂的话:“爸爸,你是中医。你知道中药中有‘君药’一词。君药是药方中最重要的成分。他现在病了,需要医生护士的照顾,需要亲人朋友的关怀,可是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我。我是他的‘君药’,他也是我的‘君药’。我爱他,正如他爱我。你回去吧,今晚我一定要陪他!”

说完这几句,她就进来了。男孩的父母还想说什么,女孩已经提前说了:“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我照顾他,你们放心。”

门外的“伪院长”长叹一声,橐橐远去。病房里的人们忍不住相互吐了吐舌头。

第二天,同病房的人看见男孩已经能够在女朋友的搀扶下起来走动了,不但气色好,而且还不时开心地微笑,笑得像朵花。人们纷纷议论:这“君药”到底是什么药?神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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